■ 刘显成 清明节,是古人祭祀亡灵的日子,据史料记载,始于商周,已有2500余年,闪动着古老的神秘,幽隐着千古复杂人生。用生命传承着血脉的基因。昨夜,怀揣思念,聚想成梦,梦访九泉。 九泉是人之归宿,何不去游历一番, 与父母倾吐那无尽的思念。原以为远在天涯,却近在咫尺,转眼间已到九泉。九泉的阳光红霞闪烁,流火欲燃,五彩云朵,奇异变幻,风来清纯,雨去温润。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高悬冥界,不见黑暗。 九泉的山水雄伟壮观,山上有奇花异草,四季飘香。水中千船竞发,百舸争流。那辽阔的草原丰厚柔软,是心灵游弋的牧场,笔者远远看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父母居中而坐,平和淡定,慈祥。捧杯入怀,亨受着儿女们的祭品,年轻的小字辈们盘腿席地而坐,有说有笑,水灵灵,活泼泼的纯真优雅,依然阳光灿烂。于是,笔者将手中的香腊钱纸,烟、酒,车船飞机,鲜蔬水果拎了拎,让他们早一点尽情亨用;就连一代伟人毛泽东也曾在《祭母文》中也少不了“尙飨”二字,希望死者的魂灵来享用活人供给的祭品。笔者快步向前来到父母面前,双膝跪下,献上祭品,已泪流滿面,父母伸出了双臂,笔者投入了他们的怀抱,共敘寒温。父亲生前身体硬朗,乐观向上,是村里故事大王,一生不把悲伤痛苦写在脸上。平时,除了喜欢一口小酒外,吸咽是一生中的爱好,无论田间劳动,还是调解邻里纠纷,都烟不离嘴。鼻孔里袅袅然一口气,看得见一股成形的青烟。他虽然文化不高,但讲起《三国演义》、《水浒传》以及神仙鬼怪的故事,深入浅出,妙语连珠,口吐莲花,让笔者受益终生。父亲亨年九十,无疾而终。母亲体弱多病,因白内瘴双目失明,走路困难,手中那根拐棍是行歨的依靠,不离手中,刚知天命,便撒手人寰。 笔者对父母说,笔者兄妹四人能有今天,不知咽下了多少艰辛和痛苦,他们还原了那个艰辛时代的底色。如今,日子好了,你们却走了。说话间,笔者的儿子来到了面前,一个28岁充滿了激情,风华正茂的青年,生命的坐标定格在2012年8月12日零时25分那一刻,因公而亡。政府定调。灰撒泸河,骨落青山,向花一样凋谢,未做完的梦,共同度过的短暂人生,留下了永别惆怅伤感。泣泪尽,哭苍天,声已嘶,最怕过,中秋节,不忍看,清明节。为人父岂能不挥泪,儿子却说,死之与生,一往一返,寿夭不齐,作为一名公安干警,为保一方平安牺牲是值得的。其生也天,其死也天,苟达此理,哀复何言,把酒临风,祖孙三代共吟了李白的《将进酒》。希望节哀顺便。虽死犹生。这时,天上的白云也飘来为父母和儿子的灵魂虔恭。 而今,笔者已年过花甲,夕阳衔山,倏尓就木,天地犹如逆旅,每个人都是过客,死生聚散,阴阳转换,拥有生命的时间是有限的,想长生不老,然岁月能放过吗。如果有约,自有杜鹃相迎和款款哀曲。如果相见,灵魂会绽放同样声波和花朵。在生与死的边界上,应该明白,该珍惜什么,该放弃什么,在九泉的神游中,笔者想到了苏轼的《水调歌头》篇中的“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园缺”,体慰到诗人的遗憾,悲叹。“此事古难全”, 从古人到今人, 从帝王将相到凡民百姓,生离死别,没有解药, 是诗人的自解和宽慰, 连日月都存在圆缺,人间的悲欢离合,也就不足为怪了。 至于鬼神,在九泉的亲人中,没有一个青面獠犽,尽管《易经》中有说鬼神,袓国医学也说有鬼,从科学的角度认为“鬼神” 是一种超物理状态的自然信息,处于尙未被认识的另类状态。爱因斯坦到了晚年也曾说:“宇宙是神秘的,上帝是存在的”, 清明节和西方的“复活节” 异曲同工。 唐代诗人杜牧的那首家喻户哓的诗歌《清明》,是千年华土上的经典。如今,清明祭品仍以传统为主的遗风至今不减,祭祀人群,如涓涓流水,从未断流过,像永不消逝的电波,代代相传。尽管今年的杏花开得晚了一点,走在了笔者的梦境之后,但这首诗最能表达此情此景。会勾起一段段早已结痂的伤心往事。随梦前行,生命已不在寒冬,灵魂如不朽的日月星辰。笔者不是佛教徒,也不是道教中人,对生死轮回持否定态度。笔者平时最爱唱的歌是《父亲》、《母亲》,最动人心魄的是那句“央求您下辈子还做我的父亲和母亲”,曾让笔者泪流满面。亲爱的爸妈,假如有来生,下辈子还做笔者的老爸老妈。 九泉归来的途中,春风荡漾。芳草万丛,换了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