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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4月25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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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年间,沈边多事之秋
2015-04-25

万历四十二年,经受了明正土司等人的抢劫、焚烧后,沈村土司及百姓重建家园。沈村土司为了安全,将土司衙署修建在沈村海子山台地上。沈村海子得以成为泸定八景之一。

海子山上的土司衙门

(一)沈村的灾后重建

万历四十二年十一月,沈边土司、头人、商贾、平民,在避难地海子山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财产被劫,家园化为灰烬。昔日繁华热闹的街道,转眼间变为废墟,“人人切齿,无不欲食其肉者。”(《万历合约》)沈边第六代土司余景冬痛定思痛,一面组织土民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各自重建家园;一面修复沈村衙署。同时作出两项重要决定:一是“将河西十二堡,拨给呷马蛮张,请授为千户,协守咱里。”(余氏《家史》);二是在沈村海子山台地上边,靠近麻老林的地方,修建新的土司衙署。经过两年多的努力,沈村古堡除阳司庙、三官楼外的大街小巷基本修复。

在修复期间,输边雅茶便由汉源一带及冷、沈穷民,从泥头领引、穿茶,背到沈村后,由宜牧古渡坐船过大渡河北上,沿打箭炉穿峡而出的小道,经杵泥、田坝、咱里、烹坝、黄草坪翻大岗,再经头道水、日地、柳杨、升航、东关,运抵打箭炉,验引、交茶、领取运费。据任乃强先生考证:“打箭炉穿峡而出的道路,是元代初通,明代畅通。”《万历合约》中“冷、沈穷民,背脚营生。于本年正月十三日,背茶至烹坝……”也证实了这一点。笔者于2006年,邀李朝元、贺玉学二位先生一起,两次步行重走茶马古道并查阅有关历史后,学习填词,写了《沁园春·茶马古道》:

蜀王贡嘎,长河古渡,(1)

飞越雄关。想沈村重镇,

周秦筰都,汉唐郡县,

往事如烟。化林龙巴,(2)

街道齐整,商贾云集驮铃喧。

忆当年,茶马古道上,几多辛酸。

负重跋涉长途,出泥头西望无数山,

难爬老君关。三交城头,伏龙寺侧,越岭翻山。逾摩岗岭,过雅加埂,

华羌和睦交易繁。皇桥通,(3)

千年古道改,康定东关。

注: (1)大渡河古称长河,宜牧古渡又称长河古渡。

(2)化林,即化林坪;龙巴,指龙巴铺。

(3)皇桥,今铁索桥。康熙大帝“诏从所请”而修建,故称皇桥。

(二)海子山上的衙门

以海子命名的地方,在我州有很多。诸如海子山、海子岗、海子坪、海子沟、海子凼等,但本文所写的沈村海子山,是与众不同的。海子山在明、清两代均隶属于沈边长官司管辖,所以外地人又都称其为沈村海子。沈村和海子山的人又都叫海子上,原因是海子山位于沈村东面,高出沈村一千多米,而且是和沈村连在一起的。

任乃强先生曾于民国年间亲临沈村海子调研,他写道:“海子山,在沈村后方,直上三四里,为一赤粘土台地,以出产玉蜀黍著名,住民50余户,皆董姓。……台地中有一湖,形狭长,阔十余丈,长里许,四时不涸,湖畔有余姓留业,辟稻田数畦种红米。此米与他稻种异, 似粗米, 色微赤, 做饭其香气, 非耐寒之稻也。湖内产菱, 初夏菱熟, 任土人扎筏采实出售,……。菱湖內又产红鱼,鲤之变种也,有红褐等色斑,供观赏用,川边各地池之观赏鱼皆取于此。泸定八景,此‘菱湖荡桨’为八景之一也。(任乃强《泸定导游》)”以上是任老对沈村海子的简介。有人说,“沈村海子像把太师椅”。笔者站在大渡河西岸的高处细细观看,越看越像。它左边的青龙山,右边的喇嘛山,是椅子两边的扶手,麻老林是靠背,靠背下是海子台地,椅子脚下便是沈边土司余老爷的驻牧地——沈村。

沈村往南斜上,经板田口、三道拐、黑石窖(又叫大歇台)、黄土岗,往北倒拐斜上,便是海子口。登上海子口,顿时豁然开朗,俨然世外桃源。左边是董家新房子,三个四合院连在一起;右边是平整的水田;前面的四合院是董家的老房子。顺路前行约百米右下方,便是董家小坟园。2013年端午节笔者曾和《甘孜日报》杨丹叔老师等前往参观。园内古木参天,绿树成荫,有古墓三座,坐南向北,规制宏伟,石刻精美。中间一座是老祖宗,名董春秀,他有六个儿子;东边的墓主人名董安殿,是他的四儿子,文秀才董芝琳的父亲;西边的墓主人名董安选,是他的小儿子,武秀才董芝栋的父亲,董芝栋便是笔者的亲爷爷。沿坟园后的小路继续前行约二百米,便是“泸定八景”之一“菱湖荡桨”的沈村海子。这儿空气清爽,气候宜人;湖光山色,相映成趣。每到雨过天晴,更是一尘不染,水平如镜,若不是鱼儿跃起或微风掠过,看不见半点涟漪,真是养生福地,人间净土。老祖宗真有眼力,把这儿作为定居点。1999年,笔者到甘肃、山西寻根访祖回到四川泸定,撰写了简略的董氏《族谱》,堂弟董祖方读后,题诗一首:昔出洪洞几万家,晋中儿女遍天涯。烽烟百代谁相问,十辈堂前看晚霞。掠面池塘且称海,山溪清澈可烹茶。韶华休笑人终老,族谱传承你我他。

海子山董姓,祖籍山西省洪洞县,明初移居甘肃,后由陇入川,已传十代。

站在菱湖高处东望,在海子大台地上方的一小台地上,距麻老林不到二百米的地方,有一高大的四合院,便是沈边土司余老爷海子山上的衙门。衙门于万历四十二年十一月动工,次年五月竣工,为典型的四合院,走马转角楼,正厅共五间,中间为余老爷升堂问事处,院坝两侧是客厅,前面是过道厅,厅外是院坝、龙门,有高大坚固的石砌院墙围护。站在龙门外,海子台地的一切动静尽览无遗。正厅背面是后花园,有鱼池假山、奇花异草。有人说,“余老爷的衙门,前有照(水),后有靠(山),两面青山紧相抱,是块风水宝地。”又有人说,“余老爷是老疯了,把衙门修在高山上,不难得爬?”

衙门修好后,余老爷调集手下头人,组织各地土民,把海子台地上的大石头用滚杆运到陡峭的台地边缘,堆放起来,整整干了大半年。头人、民工都觉得莫名其妙,不可思议,但又敢怒而不敢言。台地内的大石头搬运完后,留下部分头人和壮丁在海子上进行操练,一月一轮换,从不间断。沈村的官寨仍留兵戍守,哪里有事余老爷就到哪里解决,由于沈村地势平坦,交通方便,还是住沈村时间居多。又将原驻防河西十二堡的土兵调回,一部分增防沈村,一部分驻防海子上。

而今的海子,已不叫沈村海子,是单独的行政村——海子村,环境更加幽美宜人。记得2006年和《甘孜日报》记者王朝书女士等到海子山上采访时,曾作《七古·海子山》,可见一斑:

步入桃源别有天,菱湖荡桨海子山。

公路无数之字拐,茂林几许冒炊烟。

遥闻犬吠知农舍,近看鸡鸣桑树颠。

阡陌交通连平湖,曲径紫荆古墓边。

秀才长眠私塾废,新建校舍何壮观。

湖光山色映成趣,红鱼菱角滋味鲜。

雨后晴空碧如洗,白云朵朵恋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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