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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16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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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巴大地上的第一个学生文学沙龙
2015-05-16
原康中与康师校合并后的康中校园。 龙培民供图
文学社社员与诗人列美平措合影。
与文学社社员在灌顶留影。

■ 杨国平 文/图

一九八二年七月,笔者从西南师范学院中文系毕业后,只身来到康定,任教康定中学初一年级,后任教康定师范学校。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的康定,文学像沙漠一样的贫瘠。能够发表文学作品的,只有《甘孜日报》副刊,发纯文学的阵地只有《贡嘎山》。

投名状

其实,在第一次登临《贡嘎山》编辑部之前,笔者就认识了张央老师。一九八三年的十月,笔者与张央老师的准女婿——康定一中的庞明不经意间认识并且成为可以“打脚蹬”(同睡一床)的好朋友,后来他和张央老师的女儿张玲好上了,就引笔者面见张央老师。机会真是千载难逢,但心中又惴惴不安——笔者几乎没有一篇像样的文学作品。面见高人,总得要一个投名状啊,可笔者什么也没有。

穿过幽深的巷道,踩在跳荡着阳光的石板路上,热血喷涌。说句心里话,活了二十三年,虽说初中就开始胡乱写诗,大学也看了不少诗人的传记,但真正有目的地去拜见一位当地最有名的诗人,这是第一次。他会对笔者怎样?会不会冷落?这样去拜见先生会不会贸然?阳光在脑门上炙烤着,有点晕。

“庞明,我还真怕见张老师!”笔者后退着。

“怕啥?我是他准女婿,你是我的好朋友,更何况我老丈人对人特好,我从来没看见他发脾气。”庞明几乎硬拽着笔者上了楼,走进张央老师的家门。

巨大的书架上摆满了书,雕花的窗棂很好地分割着阳光,静静地照耀在靠窗户而坐的张央老师脸上。张老师站了起来,满脸含笑地伸出双手:“你就是杨国平老师,我听庞明说起过你。欢迎你,我们甘孜州需要你这样的文学青年。”

“我喜欢文学,但不知道怎样发展,还请……请张老师……今后……多多指教。”笔者第一次有点结巴起来。

“指教不敢,我们共同提高吧。有什么作品,都可以拿过来,我们一起切磋。”

张老师亲自为笔者泡上茶后,我们相向而坐。小花猫蹿到张老师的腿上,蜷缩在他的怀里。张老师接纳了它,轻轻地抚摸着它厚厚的皮毛,在他的抚摸之下,小花猫眯着眼睛,发出轻微的叫声。瘦削的张老师,眼镜下的柔光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交织在一起,银白的头发被镀上一层金。我们便促膝长谈起来。

笔者第一次了解了甘孜州的文学发展现状,也听到了张央老师四十年代谢绝白崇禧的高位聘请,独身一人来到西康,全身心投入到藏区文化建设事业的故事,几年的西康之行,他写下了几百篇总标题为《西域纪行》的散文随笔和大量讴歌火热生活的诗作发表在《西康日报》上。笔者很遗憾地知道张央老师展现西康省山川地貌、人文风情的《西域纪行》以及诗作还没能结集出版,但张央老师自信地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它不会被尘埃掩埋。”

笔者没带礼物,却被张老师邀请共进晚餐。当月华升腾时节,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张老师的寓所。几次转身回望,低矮的屋檐,拱卫着雕花的窗户,张老师书桌前的灯光投射出来,照在光滑的石板上,与月华交相辉映。笔者知道,前面是一条幽邃的巷道,直通宽阔的街面,而街道前,是出自高原雪峰、奔流不息的折多河。

后来,一有空,就往张央老师那儿去,专门聆听他的教诲。张央老师像父亲一样,使笔者变得无拘无束。在笔者心中,他是仰望的高岗,是圣洁的高原雪莲。笔者的第一首诗《高岗》,第一篇散文诗《雪莲》便化身于张老师留存在心中的记忆。这两篇文章在《贡嘎山》发表——算是我的投名状吧。就这样,笔者与《贡嘎山》结下不解之缘。几年后,对张老师几次专程采访,笔者写下了报告文学《四十年代的张央》。

朝圣《贡嘎山》

贡嘎山高七千余米,为蜀山之王,终年积雪,高不可攀。

以此命名的《贡嘎山》,它对康巴高原山川风物、人情世态、神人世界的交感和直达灵魂深处的展现,使它成为人们心灵深处高不可攀的圣地,令人们向往。

当时的贡嘎山编辑部,居康定的白土坎,兀立在松涛汹涌的林海前面,它左牵郭达山的手,右揽折多山风雪,与白云溜溜的跑马山遥遥相对,俯视着云烟飘飘的康定城。

每次去《贡嘎山》编辑部,都像一次朝圣。

笔者和当时一样年轻的文学青年们,常常穿越石片垒的、像羌寨城堡一样高耸凝重的墙体挟持的巷道——黝黑得只可看见一线天光的北三巷,一步一个台阶地往上攀登。几百个台阶,刻下我们或飘渺或稳健、或板滞或流畅的脚印,让我们的文学梦或消散在风里,或化着灼灼炎阳高悬在蓝天白云下面,定格为《贡嘎山》里泛着油墨香味的文字。

甘孜州文学领军人物就坐在上面。张央、意西泽仁、紫夫、黄定坤,诗坛后起之秀列美平措,构成我们不可逾越的风景线。一个下午,在诗人窦零的引导下,笔者第一次登临《贡嘎山》编辑部。

我们走进了一楼会议室,紫夫、定坤和列美平措全都迎了出来,交谈甚欢。诗人列美平措和我们多有交往,诗人内在的狂傲与外在的谦和构成有机统一,与他初次见面,让人觉得遥远,随后你就会看到他从骨子里透出的善良。老实说,笔者的大部分诗歌作品都是经他不厌其烦的指点之后才发表的,笔者比他大一岁,但他是笔者的老师。面见脸上长着一颗痣的紫夫是笔者的第一次,他以他的风趣幽默、接地气的谈话拉近了我们间的距离。如果说写诗是对生活的提纯,那么小说创作则是对生活的全身心的融入;如果说列美在“形而上”,那么,紫夫则是标准的“形而下”。随时都在农牧区“钻帐篷”、吃坨坨肉、写稿件的紫夫,他每一篇作品都是这广阔的雪域高原的再现。定坤和笔者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他和笔者同校同系,高笔者一个年级,又同在康定中学同一年级教语文,但一两年后,上完课后的他就消失了,跑到《贡嘎山》搞起了编辑工作。笔者很难有机会深入他的内心世界,他的文学、美术方面的才华协调地统一在他柔弱的外表下面,绚丽成一片光,时时招引着笔者。当笔者以笔名“艾丽纯”发表《四十年代的张央》时,远调到重庆工作的他,还专门打来电话说:“你娃终于对上相了!”

他们谦和地与我们交谈,笔者静静地仰望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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