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书 尾 声 这是我迄今为止写单篇稿件花费时间最长的一篇文章。期间,我去了一趟成都,第一次直面一个纯粹的老人。老师所讲以及刘小枫先生书里所著一一在老人身上得到验证,从而,让我更加坚定了“何为我及何为生活”的答案。 《走向十字架上的真》中朋霍费尔大胆宣称:宗教的时代已经过去,世界正走向一个无宗教的时代,世界已经成龄,它日益走向自治的道路,无论道德、政治、科学都不需要上帝。人和世界均已成熟,不应把他们重新拉回童年时代。正如,老师说,上帝必死。上帝死了,信仰才开始。老师又说,宇宙毁了,诗歌犹在。这是老师的信仰。 老师说,人必须相信一个终极之在。因为终极之在的存在,人的生命才有了努力的方向。否则,作为必死者的人,道德堕不堕落,又成什么问题呢?生活有没有意义,又有什么讨论的必要呢? 因永恒之在(诗)的存在,我知道了,我应如刘小枫先生在《诗化哲学》里所说那样,把自己从暂时性的时间中解脱出来,使自己成为恒然长在的生命。其中一个重要环节是想象。 刘小枫先生阐述,想象力自古以来就伴随着人类的成长,没有想象力,人类的精神文化简直不可设想。近代以来,按照归纳法、数学概念以及自然法则来规定人的思想和观念的理想开始占统治地位,但人们总是在力图想摆脱这种理性的控制,总是渴望凭靠率真的感受和想象来支配自己的精神生活。想象绝不是一种凭空的幻想,而是沟通过去(曾在)与未来(将来)的中介。想象使人获得新的自由。回忆——想象的本质关联表明,人的生存十分特殊,既无法摆脱有限,又没有离却无限;既处于经验现实之中,又居于理想境界之上。想象是人所固有的东西,属于所有人。自然也属于我。 行文到最后,对“何为我”有了清晰的认识:我以我的我身体为基础(因为人是形而下的),因此,应注意这具身体的健康(肉身好比火箭);同时以爱为出发点,超越动物性,向神性进化(因为人归根结底是形而上的);最终,以想象力实现卫星即灵魂的最后发射,进入神性世界即诗的世界;在诗的世界里,我因灵魂的自由得以成为绝对意义上的我。 我也明白了,渴望成为一个作家的我的生活应是这样的:诗人(作家)的生活必然是体验着的生活,反思着自身的生活。命运是人自己带来的,生活世界如果没有人,也就没有命运。人造命运,命运造人。没有担当命运,没有与命运碰撞,没有进入自己的内在反思,观察就是过目无心、视而不见、熟视无睹,反映就只是高超的技巧加上浅薄的内容。文学并非所谓生活的反映,而是造就一个有意味的世界,人们可以在其中得到安宁的世界。 为此,我将进入体验,摆脱贪欲与无聊、恐惧与冷淡的约束,企达审美的自由生活之境——我将为之奋斗到生命最后一刻!这是我人生的绝对目标,然而,我并不为绝对目标而绝对目标,因为生命还有其不可撼动的尊严及原则,当现实社会与之不可调和地冲突时,我应有勇气去死!在死亡中,做到绝对意义的我!这是老师的教导,也是我人生的相对目标。在这两个目标的指导下,生活有了规划及准则。如何生活的问题,不再是暗夜也不再是雾霭。 感谢刘小枫先生其人、其书给予的种种启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