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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3月3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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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藏线上的建筑和民居
2017-03-03

丹巴民居。

民居室内装饰。

康定木雅民居。

道孚民居。

乡城民居。

■席永君

沿川藏线到甘孜,风景自不必说,但最让我动心的却是这里的藏族建筑和民居。从康定到其他县镇,民居样式也略有区别。且不说农村牧区的房子和帐篷之别,农村土房与林区木房之别,即便同属于农业地区,山地与平原亦有差别。这既体现了环境对建筑形态的制约,也有本地传统和欣赏习惯的人为因素。这些民居一般多分为上、中、下三层:下层关牲畜、堆燃料;中层住人,兼库房、客厅;上层则为小巧的卧室和经堂。

正如一位诗人说的:“共性是有的,那就是普遍的平顶方正建筑。”无论寺院建筑、世俗建筑、农牧区建筑和城市建筑等概莫能外,只是林区建筑有斜顶,这是因为林区雨量大的缘故。在漫长的岁月中,在特殊的地理环境和人文环境下,这些辉煌的藏式建筑艺术形式,无论是城镇、宗山、宫殿、寺院、林卡,还是庄园、贵族府邸、桥梁、民居等,在实用价值和审美价值两方面,都构成了中国建筑艺术的重要瑰宝,散发出夺目的光彩,吸引着世人的目光。

白色建筑:那点点繁星……

藏民族是一个崇尚白色的民族。因为离太阳更近,藏民族引以自豪的美就来自太阳。在川西雪域高原的蓝天下,白色被认为是最吉祥的颜色,是纯洁的象征,善意的表示:白色的哈达献给神灵,白色的右旋海螺被视为圣物,白色的石头被置放在村野田间……无论是城市还是农牧区,人们生活中许多事物都与白色有关,喜庆时最爱用的颜色也是白色。藏族人甚至用“我的心是白色的”来表现自己诚实无欺。也因此,白色被广泛应用到与人们生活休戚相关的建筑装饰上,并成为建筑装饰的主色调。

藏族建筑中另一个最常见的颜色为红色。一位藏族学者说得很形象:“红与白是藏族建筑最常见的两种颜色,白为素色,源于奶子、酥油等;红为荤,代表肉,推广为牦牛等。牧民常有这样的对话:今年白的收成如何?意为羊毛、奶子收成如何?”

从雅安到康定,从康定到其他县镇,一条川藏线上自然地理和风俗习惯多有不同,民居样式也随之千差万别。且不说农村牧区的房子和帐篷之别,农村土房与林区木房之别,即便同属于农业地区,山地与平原亦有不少差别。这既体现了环境对建筑形态的制约,也有本地传统和欣赏习惯的人为因素。诗人马丽华在谈到藏区建筑时也说:“共性是有的,那就是普遍的平顶方正建筑。”无论寺院建筑、世俗建筑、农牧区建筑和城市建筑等概莫能外,只是林区建筑有斜顶,这是因为林区雨量大的缘故。

藏式房多平顶,可以说是环境的产物。高原干旱少雨,无须飞檐高顶,冬有积雪,便于打扫;最重要的是风沙大而频繁,高屋难耐劲风。此外,平顶民房还有一个精神功能就是作为信仰的场所。房顶供奉有神灵的祭坛,有煨桑的香炉,更有家家必插的五色经幡,有的房顶平台的图符装饰极为精美,把最古老的建筑样式和最现代的建筑格调融为一体。另一个共同特点便是,一般讲究一些的农村都把房子的夯土外壁刷成暗含深意的纯白。这自然是典型的藏式院落了。而不太讲究的半农半牧区则保持原色。白色房屋上部突出棕色材料的房檐,或漆成棕红的装饰带,既勾勒出轮廓,又平添了几多美观。白色建筑在藏语中有个非常诗意的名字,叫“点点繁星”。

藏族传统建筑每年都要在藏历十至十一月中选择一个吉日进行粉刷,年年进行,从无间断。有的白色建筑粉刷的时间选在秋收后的藏历九月二十二日进行,因为这一天是“降神节”,据说是释迦牟尼去天堂与母亲相会的日子,又说是释迦牟尼探望过母亲后启程前来探视人间的日子。人们刷白了房子是为迎接佛祖的到来。藏区农村尽皆白色的村庄,的确予人以宁静祥和的感觉。

藏区建筑外墙粉刷颜色除白色外,还有姜黄色、暗红色、黑红花色等。姜黄色的墙面多见于神台、神座,民间传说这种建筑是六世达赖喇嘛曾经夜宿过的房屋;在藏族传统审美中红色被视为权势的象征,如西藏布达拉宫墙体粉刷成暗红色与达赖喇嘛的地位身份多有联系。墙体粉刷成暗红色的建筑在藏族传统民居建筑中是见不到的,只有寺庙建筑、贵族宅院建筑、政府机关建筑等是粉刷成暗红色的,这是区别于民居建筑的特殊待遇;至于黑红条状交替的花色粉刷墙体则多见于西藏日喀则地区,这是受萨迦教派影响的地区出现的一种现象。沿川藏线凡信奉萨迦教派的村庄其建筑都是黑红花色粉刷墙体,但传统民居建筑墙体的主色调仍为白色。

门窗装饰:尽显藏族风情

如果条件允许,藏族民居会尽可能地装饰凡能装饰的一切。除了精心装饰房屋,路上奔驰的卡车也大都被涂上五颜六色的颜料。藏居注重对门窗的装饰,且门窗的装饰很特别,对住所的装饰常见的有在室内墙壁上方绘以吉祥图案,客厅的内壁则画蓝、绿、红三条色带,以寓意蓝天、土地和大海,或在门上绘制日月祥云图,悬挂风马旗,或渲染外墙、门窗,气势不凡。

川藏线上的民居门窗装饰,大型农宅院的大门由门框、门楣、斗拱组成。门楣连着斗拱,斗拱多用蓝、红、绿三色彩绘,门楣上印烫金符咒,上方形成“凸”字形状,中间留有一尺左右的空间,用木头做框,镶以玻璃作为佛龛,里面供奉主人喜欢的佛像或其他圣物。最顶端安放一对可消灾辟邪的牦牛角;门框边的墙体用黑漆涂绘,上窄下宽。门楣、窗楣则一律彩绘。

一般民居大门多为单扇,颜色为朱红或乌黑。有的人家门上钉三条铜质或铁质的装饰片,门上绘日、月、万字符图案;门檐、窗檐用排列整齐的双层排列方木从墙面上突出而成,上面挂上彩色短皱帘;门框、窗框两侧用宽约15厘米左右的黑条装饰,窗子做成白色方格玻璃窗,二者色彩反差鲜明;门框木构件上雕饰莲花、叠卷等图案,这种考究的门窗装饰使得川藏线上的民居建筑体现出藏民族独特的审美趣味,形成川藏线上一道饶有兴味的人文景观。宗教装饰是藏居最为醒目的标识,外墙门窗上挑出的小檐下悬红、蓝、白三色条形布幔,周围的窗套为黑色,屋顶女儿墙的脚线及转角部位则是红、白、蓝、黄、绿五色布条形成的“幢”。此五色分别寓示火、云、天、土、水,以此表达吉祥的愿望。

此外,鲜布也是藏式建筑门窗的重要装饰。藏族学者安旭说:“最早的鲜布是同苯教的活动结合在一起的,传至中世纪转变为同喇嘛教的活动相结合,并一直延续至今。鲜布有三种:一、民居门窗上悬挂的白色鲜布;二、民居内梁上悬挂的彩色鲜布;三、寺庙殿门上悬挂的鲜布(多以白色为主,也有浅赭色的)。鲜布每年藏历五月十五更换一次,常年悬于门窗上方,不管日晒雨淋,甚至被劲风撕破,也不摘下。”悬挂鲜布乃是藏式建筑的特殊装饰之一,富有浓郁的藏民族特色。

藏式建筑墙体表面的处理颇为讲究。农区土坯砌筑建筑墙体表面要敷上一层当地的黄泥巴作保护。耐人寻味的是,他们一般都不把墙面上的黄土敷成平滑,而是用双手指尖在墙面上由上往下划半圆形或弧形图案,那图案犹如水面上泛起的层层涟漪,墙面显得粗糙,凹凸不平。这种有悖于正常审美选择的处理方式反而获得了意外的美感效果,不过,建筑工匠们最初的构想不是出于追求美,而是减弱墙体表面的黄土被雨水冲刷,因为雨水顺着弧形槽沟落下去,改变了它本来的流向,这样雨水冲刷墙面的力度就减小了,可以保护墙面。建筑装饰也显得实用又自然。

牛粪饼装饰:一种无言的大美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藏区的“牛粪文化”,就是牛粪饼在建筑装饰中的应用并产生的独特审美效果。牛粪在藏语中称为“久瓦”,“久瓦”是燃料的意思,与“粪、尿”没有任何关系。过去,藏族群众在路边看到光滑的牛粪时会情不自禁地说“久瓦斯下扎几都”,大意为“好一朵漂亮的黄蘑菇”,把牛粪比作“黄蘑菇”,由此可见其特殊情感。在藏区素有这样的说法:“阿妈唐久瓦拉坐卓门”,意思是“子不嫌母丑,人不嫌牛粪脏”。“久瓦”作为农村与牧区一日三餐和取暖的燃料,已有上千年历史,至今在牧区仍视其为最佳燃料。

新鲜的牛粪被收集起来掺和些麦秆、草屑调和,光着脚踩均匀,再贴到自家房院向阳的墙壁上,用手拍实晒干,干透以后就可以做燃料了。晾干以后的牛粪饼,不易碎且耐烧。这样的做法不仅可以起到保护房屋的作用,在漫长而寒冷的冬季,还可以起到保暖的作用。这质朴而粗犷的装饰风格,与雪域高原上藏族与生俱来的天性相得益彰,如此协调,如此和谐。此外,牛粪还可直接加工成牛粪砖,搭建庭院围墙和牛羊圈,有的还码成各式各样的花样,既实用又不失为一种环境装饰艺术。此时的牛粪已不仅仅是一种可用作燃料的建筑装饰,而完全是一种建筑材料了。(下转第六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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