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杨颂斯的指挥，其朴素的气质令人难以忘怀。现在听他指挥的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五交响曲，更多了一些神秘的色彩，通过对音响范围的控制，滤去了概念中的强音、重音、把肖斯塔科维奇置于滤镜中向我们缓慢的回放。与其说是扬颂斯在指挥肖斯塔科维奇的作品，不如说他在传达聆听肖斯塔科维奇的感受，甚至是传递他记忆当中的聆听感受，这部作品对今天的听众来说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借用作品在文化历史上的经典价值，跨越时空以默想和聆听的姿态来指挥这部作品，因而无需太多真实、准确的重音拣击我们的耳膜，通过更加缓慢的“黙念”疏通了曾经深藏在复杂的和声和怪异的影响背后的的旋律线条，其舒缓和优美的程度敌得过以往任何一个版本。有节制的高潮也总是在这种富于逻辑的“默念”中缓缓展开。最强烈宽广的乐段，都没有泛出记忆的边界，从这种控制的实现就可以感受到维也纳爱乐乐团的整体素质不同凡想。

听杨颂斯会让我想起西蒙·拉特儿，技术实力无话可说，对卡拉扬时代的华丽音响、强烈动态都有不同程度地回避。对作品的细节精于雕琢。特别是揉弱声部、低声部质感细腻的区别，的确无愧为当代大师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