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很冷的冬天,那个满街都冻着厚厚冰板的冬天。哗啦啦刮过的寒风把街道旁的木板房吹得摇摇晃晃。我和几个同街的娃娃笼着厚棉袄,正在玩子弹壳。我们手指都冻裂了好些长长的血口子,还停不下来,朝僵硬的手心吹口热气,又趴在冰板上弹着子弹壳。 乡村其实是属于草木的,村民本是不速之客。在发现有水有树后,那一队队从猿一路迁徙成人的村民们便驻扎下来,开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谈婚论嫁,生儿育女。于是,乡村便改变成了另一种模样。正是由于村民们的到来,那些山山岭岭、沟沟坪坪便也同时有了名字,成为村民们最朴素的方位标识。 船夫冲过了翻滚的河水。他靠岸了。一抬头,他被愣住,站在岸边的是他日夜想念的女儿。如今她站在船夫的前面,他却不能热情地拥抱。她变了,变得让他感到陌生,变得让他不敢接近。船夫默默地把行李放进牛皮船里,让女儿上船。父女俩划着牛皮船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