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勇 艾玛是一种声音 揉碎了的汁液 跟对过的拉萨河堤上的蒲公英 颈部折断的汁液融合成一条崭新的水渠 容器内部的碰撞,在稀薄空气的挤压下,愈发 让高悬的月光不能穿过窗帘看此刻我一直 厚实的脸 春耕的人 措麦村曾经执着过春耕的人 相互追逐着寻找牧鞭。他们一声未声,围坐在 距离河湾最近的岩洞,倾听冰裂的铿锵 她们把不是孩子的羊羔揽在怀中…… 它们吸吮的姿势,让半条的河水瞬间干涸 艾玛不是一种声音 试图阻挠我的 定是那列并行的高速行驶的列车 它以速度阻止速度;它以温湿加速温湿 被挟持的黑羽、白羽的种鸟,即使羽管爆裂 也会飞撞在画布空白的部分。不见血 蚯蚓以液态的方式重又复活 像是一位长者。山洪过后,错过秋播季节的我 条件反射般,依旧会将最饱满的种子摊开在掌心 播撒的动作,像布设星空 艾玛就是一种声音 突然,艾玛翻转过柔软的身骨 若一只海豚错游入 沙滩,看似无意的淡黄色丝巾 分明被打成死结扣紧在中指 深夜,在涨潮的过程中,一群的鱼骨在周身浮游 令人惊诧的 艾玛轻微跳跃的姿势,分明是让生死 不那么分明;是让生死不明生死 快速的,我用仅存的呼吸翻转过海豚 用温湿的手掌心 轻敲下它柔滑的额头;用嘴对准它清灰色的上唇 推它入海的动作,就是在拯救自己 迷离中的艾玛,中指微颤 艾玛就不是一种声音 那就让我们抛开海拔、垂直、薄氧 圣城不能着短裙的一切理由吧 关闭夜,轻拽车门:浅棕色车门不拒绝春光 还是从呼吸着手 让车载的音响在颠簸的去往德仲的路上极度颠簸 葬台上的众人,不曾错位的目光 被秃鹫的坠羽,弯成弧线 水墨的晨光,艾玛 我将淡黄色的丝巾重新系回您颀长的颈上 将您微耸的胸部的光晕 还归母性 将唇膏、耳坠、廉价的眉笔还归的过程 是我往生的过程 艾玛,活在你温柔的臂弯,确比人间真实 艾玛 我同春末的冰层一道挤压 骨骼扭曲的过程并不代表绽放 琐碎的飞扬的冰屑,像是内地斑斓的蝶影 你梳洗的姿势毫不夸张 局促的,骨缝里的风,吹乱了您背部的发丝 还像过去 你请我帮助拽下藏袍的一只长袖 露出靛蓝的丝袄 当把绿色的腰束打上活结的当口 面前,曾经发生着的,似乎都成为假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