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尕

2008年戊子鼠年，孩子在我的肚子里8个月

我抚摸着圆鼓鼓的肚皮，给他讲神话故事

从故事书里讲年兽的故事

我说年兽食人心，吸人血

可年兽惧怕红色，惧怕鞭炮

于是，人们贴对联、挂灯笼、放鞭炮

在红火的氛围里驱赶年兽，喜迎新年

而它，只是蛰伏于远古的神话故事

2020年庚子鼠年，孩子12岁，靠着我的肩膀

我抚摸着他圆圆的脑袋，给他讲新型冠状病毒肺炎

从现实生活中讲年兽的故事

我说这个年兽专吃人肺

它吸附在空气里，藐视着每一个需要呼吸的人类

让得了肺炎的人呼吸困难，没得肺炎的人一样呼吸困难

庚子鼠年，像火花一样绽开的病毒

成为了最可怕的年兽，席卷着整个中华大地

口罩脱销，双黄连口服液断货

我们不得不手牵着手驱赶庚子“年兽”

八旬老人的逆行，哺乳妈妈的背影

白衣天使的奋斗，人民警察的保卫

像一股股奔泻而出的中国力量

托举着信仰、誓言、责任

以生命的名义，精忠魂、报国志

除夕，我们陪你逆行

福字到家，灯笼高挂

“果子”摆盘，年饭出锅

父亲弓着腰在家门口陪孩子放鞭炮

合着鞭炮声，你正卸下一年的疲惫

围着饭桌，和父母妻儿迎新年

沸腾的电话铃声，化成了集结号

他说“穿上白大褂就是责任和使命”

在这个裹着新装的蝙蝠侠掠过的除夕

还没来得及拿起筷子，端上酒杯的你

拎着行李离开了热气腾腾的团年饭

丈夫从医20年，需要600里的路程返回岗位

在浴火后的起跑线上，我用便当盒盛上了年饭

在遇上新型冠状病毒的春节，托儿带仔

陪你逆行在返回岗位的路上

走过雅康高速，翻过折多山

历时10个小时，在庚子鼠年的钟声即将敲响的子夜

你穿上了隔离衣，戴上了洁白的口罩

在蝙蝠和黑暗较量的战场上

你的影子越来越远，越来越长

面对此情此景，我是多么地渺小

因为，我想要伸手拦住你

可我不能，我知道

战场上需要穿着白大褂的你们

而我，只能静静地，静静地

为你祈祷，为每一个逆行者祈祷

只为你们凯旋而归，我坚信

在逆行的道路上，你们，还有你们

赶走了可怕的瘟疫，挨过了数九天

我们，乃至中国的每一个家庭

都不会在手机视频里，过着最沉重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