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旭杰

转眼已经是小满，周边灰扑扑的山野不见了踪迹，四周绿意盎然，吃野菜的季节都过去了。忙碌起来以后，顾不上自己的嘴和肚子，还没有好好的在厨房做几顿野菜，总觉得春天缺少了什么。说到野菜，老家的野菜可真是不少，每年春风吹动，青草泛绿，各种野菜就出来了……苜蓿、槐树叶、苦苣、香椿等等，想起来就咽口水。

这些菜里面，我最喜欢吃的是苜蓿。小时候，我住在半山腰的外公家里。当时为了耕地自己养得有牲口，地里面种了很多苜蓿，就是等长高了给它们做饲料。每年阳春三月，当柳枝泛出鹅黄，阳坡的苜蓿总会在人们不经意间冒出头来。那时候，大人们在挖苜蓿，我在野地里撒欢，真的是童年最快乐的记忆。苜蓿在我们老家最常见的吃法，大概是做洋芋泥时候搭配，将掐来的苜蓿去杂质洗净，平铺在洋芋和面上，烘蒸半个小时后就可以出锅，那时候洋芋、面粉、苜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各种味道混在一起，吃起来香糯可口。苜蓿也可以凉拌，但是大家并不喜欢这样吃。它作为野菜的食用期很短，仅仅在初春的嫩芽时期，一旦长大变老只能用来喂牛喂马了。

槐树叶嫩芽味道别具一格，就是采摘时候很麻烦，只能掐枝头的嫩尖，要避开槐树的尖刺。有时候我们小伙伴两个人合作半天才能摘够一顿的量，焯水后凉拌炒菜都很不错；吃洋槐花要等一段时间，爬上树直接可以鲜食。鲜槐花以花瓣尚未绽放时的口感为佳，用粗一点的面粉拌匀后蒸食为宜，可以最大限度地保持其原汁原味和营养。柳树嫩叶也是可以吃的，但是需要在凉水中泡过几天，才能去除苦味。有些人不知道怎么处理柳树叶，常常做的苦涩难以下咽。

我在白玉的时候，河边有一种带刺的野菜，俗称“活麻”。这种植物长大后，如果不小心用手碰到了，会让手疼一天，特别扎人。但是在春天时候却是美味，嫩芽焯水后煮进面里，加上腊肉很好吃。我跟大家聊起老家的野菜，王老师说，没有试过还是不吃了吧，万一中毒了，呵呵……不屑之意挂在脸上。

椿芽营养价值名列蔬菜前茅，也是比较普遍的一个野菜。它含有特殊的香气，嫩芽脆嫩甘美，风味爽口，我也是特别喜欢的，天水老家经常把椿芽与豆腐一起包饺子，基本不像在康定与鸡蛋一起煎着吃。家门口现在有五六棵树，已经有二十年了吧，都是以前外公在世的时候移栽来的。每年春天都会发很多嫩芽出来，但是已经没有人能爬上去打来吃了。

苦苣生于山地及荒野，为田间杂草，是我们经常吃的野菜。大部分时候我们采摘来做浆水用，洗干净煮好放进菜缸里面，与芹菜、莲花白一起吃。花椒芽也是可以吃的，但是大家怕影响它夏天结果，都不愿意在春天吃。蒲公英也有很多，但是有苦味，我并不喜欢吃。野外有一种野韭菜，很少遇到，用它来炝酸菜浆水味道特别强烈。此外还有乌龙头、灰灰菜……

康定也有很多野菜，“五加皮”“卷卷菜”“刺龙苞”“蕨菜”“鹿耳韭”等等，这些野菜一到季节，菜市场到处都能买到，是季节性很强的菜，一过季节就老了，吃起来就没有什么新鲜味道了。大量上市的时候，我就会采购来，焯水冷冻在冰柜里面，慢慢吃。以前饥荒年代，人们采摘来吃是形势所迫。现在生活条件变好，大家都是在尝新鲜，大概率是找找儿时回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