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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2月09日

走到冬天

◎文雪梅

似乎还在昨天,不知不觉间,一脚就踏进了冬天的门槛。在北方,节气和人的脾性一样耿直、任性,说变就变,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彼时,瑟瑟的枝头开始瘦下来,空气中夹杂着一丝薄凉,北风,一路呼啸,恰似得胜的将军,狂傲不羁、飞扬跋扈。季节走到了这里,人们的脚步慢下来,一颗躁动的心安放于此,于是,围炉夜话、喝茶谈心,烤火读书,生活还原了世俗的烟火,过得如诗般惬意。

自古逢冬悲寂寥。冬天虽然多了份萧瑟和寒冷,但是,徜徉在古诗词中,文人墨客笔下的冬天却另有一番意蕴。无论是唐代诗人柳宗元笔下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还是北宋诗人王安石的那句脍炙人口的“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抑或是一代伟人毛泽东留下的那首气势磅礴、气吞山河的绝世佳作《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都让人浮想联翩,充满向往,正如雪莱的名诗:“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冬天里,洁白的雪花裹挟着寒冷如约而至,漫天的飞雪中总会留下一串串儿时的美好回忆。

那时候,家还在关山脚下的一个山坳坳里,似乎冬天也来得更早一些。立冬一过,山风肆无忌惮地开始刮开了,家家户户准备过冬的柴火,烧炕的枯枝烂叶,烧锅的粗棒细梢,零零散散地堆满了院子。家里的柴火都是祖父拾掇的,堆满了房前屋后,与其外面如何雪花飘飞,寒风凛冽,祖父将我们的炕总是煨得很烫,熬的罐罐茶更是酽得香中微苦,让人回味。闲不住的母亲更没有在冬天里停下了匆忙的脚步,她忙着给我们做棉衣、腌菜。每年霜降后,采收回来的大白菜生得鼓鼓囊囊,鲜嫩无比,散发着扑鼻的清香。母亲会把白菜码放得整整齐齐,一排排,一堆堆,房檐下、墙角旁,到处都是大白菜丰收的影子。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母亲便叫来妯娌姐妹帮忙,张罗着腌菜了。母亲腌的酸菜美味可口、清香扑鼻,于我眼中,世界上的任何美味佳肴都比不上母亲的酸菜。

雪,是冬天的眼睛。一个猝不及防瞬间,雪花一路翩跹起舞,深情款款地来了。下雪了,满眼的白直扑怀中,六角形的雪花晶莹透剔,纯洁的是那样迷人。雪落村庄,增添了一种神秘莫测,纷纷扬扬的雪就这样封住了道路,淹没了地里的庄稼。屏住呼吸,静听耳边传来扑簌簌的声音,轻轻地,酥酥地,聆听雪花飘落的声音,像是欣赏一曲天籁之音。

母亲生我的那年冬天,雪花落了一地,寒风中一树独开的梅花却引起了父亲的喜爱。梅花似雪,雪似梅花,唯有暗香袭来时,让人眼前一亮,她是如此惊艳!雪中之梅,历经春华秋梦,其心冰洁可掬,其魂空灵可幽,更让人喜爱。就这样,我拥有了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雪梅。也许名字中带了一个“雪”字,从此,我和雪便有了难以割舍的情结。

而今,一不留神,又走到了冬天的路口。再回首,心中总是感慨万千,好多熟悉的面孔在这一年的末梢离开了,我们无法预知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时光在一天天变短,然而,该去的地方一定要去,该见的人一定要见,且行且珍惜。“明天见!”在这个初冬,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总是暖暖的。

走到冬天,历经了太多的坎坷和磨难,让我变得更加坚强和勇敢,生命中多了一份从容和淡定。于是,静静地,在冬天里守望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