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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2月11日

一曲英勇无畏的戍边壮歌

◎甘武进

“人在昆仑山上,怎么会不高山反应和缺氧呢?”田一禾正在吃力地爬山。田一禾是汽车营二连的排长,他爬的不是一般的山,而是昆仑山。“这一停就没有了力气,头也开始眩晕,并伴随着一阵阵剧痛。”他开始高山反应,缺氧了。翻开《零公里》是这部优秀的现实主义题材的长篇军事小说,昆仑高原上高耸的界碑,是万千戍边官兵用热血铸就的军魂。这一切故事,都从作家王族笔下的新藏公路“零公里”开始……

小说以驻守在叶城新藏线零公里处的阿里军分区汽车营的军人为描写对象,成功塑造了营长李小兵、教导员丁山东,以及肖凡、卞成刚、田一禾等可敬可亲、质朴而崇高的军人形象。他们在昆仑山执行任务期间,克服了风沙侵袭、高原反应、大雪严寒等诸多困难与艰险,在“天路高原”打造出一支坚不可摧的“昆仑铁骑”,在“生命禁区”谱写了一曲英勇无畏的戍边壮歌,展现了中国当代军人的风采,讴歌了他们保家卫国、忠诚担当、无私奉献的精神。

连长肖凡原本要独自执行为界碑描红的任务,但不知什么原因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排长田一禾为了阻止肖凡,独自赶赴一号达坂,经历头痛、眩晕、耳鸣的“轮番轰炸”,差一点永久栽倒在界碑旁边。这段故事奠定了全书的精神基调。田一禾又看了一眼界碑,决定下达坂。“什么是‘昆仑卫士’?”书中写道:并不仅仅是坚强和无畏,还应该是在最苦最累的时候,能咬牙挺住,能用力扛起。咬紧牙关扛住,就会让边界坚如磐石,永不可破。

马静到达供给分部后,觉得不像部队,而像家属院。她感叹:“田一禾当兵的地方,真是艰苦!”马静很想看看昆仑山,而且她觉得上山去与田一禾会合,然后和他一起下山,等于把他从山上接了下来,多浪漫。其实,在马静从兰州出发不久,田一禾就在山上出事了:他为完成描红界碑上的字的命令,从界碑旁坠下一号达坂,牺牲了。大家都担心马静的身体,但马静却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只是在那儿坐着。后来,马静哭了——不是那种撕心裂肺地哭,而是一声不响,默默流泪地哭。

“藏北军分区的正式命令下来了,汽车营上山的一百人,在一个月后出发。”接到命令后,教导员丁山东心中一紧。此时的汽车营,一大半人都回老家探亲了,剩下的人,加上修理连和各连的炊事班,如果全部上山,汽车营就空了。丁山东又因心脏不好住院了。“丁山东心里的那两只手,一只被另一只压了下去。是让他去昆仑山的那只,压住了拽他留在山下的那只。”丁山东带着九十九人,上了昆仑山,用了三天的时间,汽车营的一百人,到达清水河,并被分配到多尔玛边防连——那是田一禾牺牲的地方。

当地人习惯把喀喇昆仑山简称为昆仑山,驻防的军人则进一步简化,用“山上”或“山下”简而称之。“山上的特殊含义是指五六千米高海拔、危险、缺氧、头疼、胸闷、孤独和吃不上蔬菜;而山下,则特指氧气充足、安全、轻松和行走自如……”王族说:山上的有些地方不长树也不长草,军人自从上山驻防便再也见不到绿色。有位战士换防后下山看到树,车刚停便跳下去要抚摸绿色树叶,刚跑到树下却一头栽倒,年轻生命戛然而止。在山上长期缺氧,呼吸和肺活量已经变异,到了氧气充足的山下,生命反而不能适应出了意外。

王族聚焦于昆仑山汽车营这一群体,以饱满的情感投入到他真实的军旅生活体验之中,在每章重点写一两个人物的同时,又让章与章之间的情节、人物彼此勾连贯通,整体结构完整,写出了当下英雄和平戍边,有烟火味人间味的军营生活。在创作手法和语言上,作者把西北人的豪迈融入了作品的脉搏之中,在粗线条大手笔的框架下,以非虚构的真实军旅生活,融入虚构的情节与人物塑造,写出了一群最可爱的人,最可敬的人,为文学史贡献了一群鲜活的昆仑军人群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