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

乡城县一年一度的虫草采集季已悄然过半，在这片平均海拔超4500米的“生命禁区”，青灰色的山峦间早已布满采集群众的身影。而身着藏蓝色制服的执勤民辅警，如同移动的界碑，默默守护着这片孕育“软黄金”的土地。然而，对于虫草山而言，她正以自己独特的方式记录着乡城公安民辅警驻守的日日夜夜。

故事一：护航群众增收路

当白依乡虫草山执勤队员尼玛泽仁俯身捡起一根沾着褐色泥土的小棒，用袖口小心擦去表面的泥土，一根完整的虫草在阳光下微微泛着金光。

在他生后延绵近百公里的虫草山被村民称为“金山”，这里生长的虫草是当地群众赖以生存的珍贵财富。这看似寻常的“偶遇”背后，却是沉甸甸的责任。这里的海拔超过4500米，空气含量不足成都的50%，巡逻路线最高点达5000米以上，每日需要徒步巡逻7至20公里，有时甚至需要手脚并用地爬行或翻滚。警服在汗湿与冰冻之间经常反复交替，执勤中突如其来的风雪和暴雨早已成为执勤民辅警们眼里的家常便饭。

故事二：为民初心如磐石

辅警长昂翁曲批，从刚入警便和虫草山结缘。23岁那年，他第一次踏上虫草山的土地。海拔4500米的山峦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凛冽的风裹挟着草甸的气息扑面而来，而他胸腔里翻腾的，除了对这片土地的敬畏，更多的是初入高原时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前3天基本睡不着。”他回忆起那段时光，眼角泛起一丝苦笑——夜晚躺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生锈的风箱，心跳声沉重得仿佛要撞破肋骨，太阳穴随着海拔气压的变化突突直跳，直到凌晨三四点，才能在极度疲惫中勉强眯上一会儿。

由于虫草山恶劣的自然环境，几年的坚守后，他被查出患有心脏病，医生的话语清晰而严肃，这对常人而言或许是远离高原的警示。然而，对他来说，这份“警示”却像一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不是退缩的涟漪。今年虫草季开始前，县公安局领导专门与他交谈，并安排其在单位留守，大队领导也反复劝说让其服从组织安排，安心留在大队开展值守工作。但他却像高原上的磐石般固执，整理好行囊，带上县局党委为他准备好的常备药品，与大队同事又准时出现在虫草采集一线。

故事三：孩子心中的“骗子爸爸”

白依派出所负责人扎西罗卜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屏幕上跳出儿子的微信头像：一个戴着警帽的卡通孩子。“爸爸，老师说今天交亲子活动照片。”对话框里有三张照片，分别是空荡荡的过山车、扎着蝴蝶结的儿童餐，还有孩子举着满分试卷的单人照。扎西罗卜蹲在虫草山执勤点位上，用被寒风吹着通红的手指对着手机屏幕打字：“爸爸在打‘坏蛋’，打赢了就给你带雪山的星星。”

这是他第五次缺席自己孩子的儿童节。扎西罗卜有两个孩子，大儿子在读幼儿园，小女儿则嗷嗷待哺。每年“六一”，儿子都会提前向他提出陪自己过节的简单要求，每次他都欣然答应，然而虫草山上的工作却又让他一度食言，每年的儿童节他都没有离开过虫草山。过节当天，孩子并没有等来父亲的陪伴，也没有收到父亲送的节日礼物，对父亲陪自己过节的期盼却从未改变。

今年的儿童节扎西罗卜还是守在虫草山。他说：“我从来没有陪他过一次节日。每一次孩子都想让我去看他表演节目，我都是事先答应得好好的，最终还是没能实现。大儿子一直都说我是一个‘骗子爸爸’。但作为一名警察，我更应该坚守在群众最需要的地方。”

目前，虫草采集季已逐渐接近尾声，在这60天的时间里，乡城县公安局民辅警用235次的巡逻踏遍了虫草山的每一寸土地。在碎石坡与杜鹃花丛间穿行，靴底的冰爪在晨霜中划出火星，呼出的白气与山间薄雾交融成流动的纱幔。在这个连飞鸟都罕至的极地，民辅警以最真诚的微笑诠释了守护的真谛：他们与风雪对抗、与海拔较量，让忠诚与群众期盼同频共振，用警徽的温度捂热了海拔4500米的仲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