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子

女土司看大家十分担忧，站起身来说：“大家不要紧张，牛毛绳再长也会有一个头，就算草原上要来一场暴风雪也有我格桑曲珍顶着。”

“女土司，草原上不管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我们也会永远跟你在一起，你是树根，我们是树枝，没有了树根，树枝还长在什么地方？你是辽阔的草原，我们就是草原上的牦牛，没有了草原，牦牛还到哪里去生存？宁肯没有父母，也不能没有土司。”卓娜女头人说着竟差一点哭了出来。

“对对对，卓娜头人说得好。他们要是不放了土司，我们就带起人跟他们打。”

“对对对！干，跟他们打。”下面的头人们做出了一副要硬拼的样子。

一个士兵用手枪尖点着卓娜的脑袋说：“你这女人要老实点。”

雪奇一挥手推开了士兵的手枪。

“啪啪啪！”士兵连连对空鸣枪，口里喊着：“谁要乱动，当场打死！”

子弹从雪奇的耳边飞了过去，烧焦了他的狐皮大帽。雪奇只觉得耳边翁翁响，他取下狐皮大帽看了看，两眼冒火地看着开枪的士兵。

女土司看在眼里，知道今天的事硬拼是不行的，还得从长计议，便对大家说：“头人们，请大家不要乱动，在草滩上打猎也要看是什么季节，豺狼既然到了圈里，它就是来咬羊的，现在不是我们收拾他们的时候，大家会有机会的，等着，耐心地等着，看章旅长来了怎么解释。”

女土司和她的头人们就这样在军人的枪口下一直等待着章旅长的到来。

直到下午两点过，女土司才看见陈越江带着县长章家麟走了进来。章家麟满脸笑容走到女土司面前说：“实在不好意思，女土司受惊了，我是才知道这事的，章旅长托我来处理。”

“请问章县长，本土司到底触犯了哪一条王法，为什么要把本土司软禁起来？”女土司气愤地说。

“误会误会！”章家麟说：“女土司误会了。这完全是出于对女土司的爱护，是团部得到消息，有人想劫持女土司。驻军出于女土司的安全着想，所以才派出军队保护官寨。”

“有谁会劫持我？是谁要劫持我？请章县长告诉我。”女土司声色凌厉地问。

章家麟尴尬地笑了说：“这话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楚。有什么我们慢慢商量，只要女土司通情达理，什么事都好办。”

“为什么章旅长到这时还不来？他把本土司当作了他的囚犯，是吗？”

“这事还请女土司原谅，愚兄刚才接到刘主席电令，立即到瞻化执行任务，他和杨团长吃过午饭就出发了，这里的事委托我来处理。”

女土司知道这是章镇中的有意安排，心里十分气恼，但也没有办法，只好说：“也罢，那就现在请章县长立即撒出所有二十四军的人，恢复我和头人们的自由，归还收缴的所有枪支，至于我的名誉和所受到的损失伤害，则由章旅长回来再作理论。”

“这些都不是难事，好解决，好解决。”

“那就请章县长行动吧。”

“女土司你请坐下。”章家麟说着自己也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说：“为了方便说话，现在先请这些属下头人都到外面去。”章家麟话音刚落，不待女土司吩咐，手枪连已动手推着一个个头人往外走，看着这情景，女土司深知今天的章家麟也是来者不善。

女土司说“章县长有什么话你说吧。”

章家麟心平气和地说：“女土司，这里没有外人，我的太太跟你非常要好，我章家麟也十分看重你的聪明才智，但是你知道我是官方的人，无论说话办事我们都不能违抗上面的意思，这一点我要请你理解。”

女土司觉得章家麟太假，不耐烦地说：“章县长，有什么你就直说吧。”

章家麟也不在意女土司的态度，说：“女土司，现在甘孜的局势都在你掌握之中，康北是安宁还是动乱，都看你女土司的啦。”

“章县长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连人身自由也没有，还能掌握甘孜甚至康北的局势吗？”

“能，你任何时候都能，不仅是康北的局势，就连你我的命运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章家麟认真地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