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子

“章县长简直在说笑话。”

“你要知道，现在班辕一些人自以为有国府中央作后台，野心勃勃，企图利用女土司控制康北，分裂西康。这事省主席会答应吗，当然不会。所以这事要是一旦发生，一场战火就会在康北燃烧，到那时玉石俱焚，你的牛场，你的差民，你的渡口，你的土地，恐怕通通都不属于你了，女土司你想一想，你还会有安宁的日子吗？”

女土司听了章家麟的话简直气得说不出话来，过了一阵才说：“章县长，你们这是明摆着的阴谋，干预我的自由，破坏我的婚事。”

“你误会了，女土司。我们从来是保护婚姻自由的，不过，女土司既然把话都说到了这里，我也就谈一谈你的婚姻问题。关于你的婚姻，我也早对你讲过，省主席十分关心，他早发出话来，你是他的干女儿、制下的土司、民兵营长，无论是二十四军的团长旅长，县里的文职官员，还是康定、甘孜藏汉商帮的老板聪本，女土司只要看上了谁，刘主席给你保媒，只有一个不准，就是不准与班辕的人联姻。”

“婚姻大事，是我的私事，我想省主席是不会干预的。”

“这也简单，只要女土司解除与班辕扎西泽仁的婚约，决定另择他人为婿，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要是我不答应与泽仁解除婚约呢？”

“要是女土司置康北的安危和自己的前途于不顾，我也就没有办法了，只好等到章旅长从瞻化归来再作处理了。”

“你的意思要一直把我这样软禁下去？”

“为了你的安全，我们必须让部队一直保卫土司官寨。”章家麟的话越来越硬。他转身对身后的陈越江说：“陈营长，让那些头人都进来吧。”

不一会儿，头人们被押了进来，章家麟对着灰溜溜的头人们说训话说，今天的事与你们无干，女土司的安全由我们县里和驻军负责，这是特殊情况，从今天起不准你们过问女土司的事，回去后，不准聚众生事，没有县里的指示，谁也不准进县城，要是碰上谁擅自进城，就马上把他抓起来。还特别警告雪奇头人和卓娜头人，“要是不听话，小心你们的脑袋搬家！”

章家麟这话是讲给头人们听的，其实也是讲给包括女土司在内的所有人听的，下面没有一个不唯唯诺诺应声，雪奇和卓娜也只有低着头一声不吭。

手枪连的人押走了头人们。章家麟又回过头来说：“为了绝对保证女土司的安全，现在土司身边的所有侍卫、丫头和下面干活的人通通都要离开土司，女土司身边的人由我另行安排。”

“不行。章县长，我边身的人一定要留下。”女土司说。她没有想到章家麟会做得这么绝，

章家麟回过头说：“这完全是考虑女土司的安全，实在不好意思，在你的安全得不到保证之前，我们只有这样。”

“章县长的意思是只要我不答应解除与泽仁的婚约，就会一直把我这样软禁下去？”

“当然不会一直这样，如果女土司不解除同班辕的婚约，结局也许比这更坏。”章家麟冷冷地说。

女土司气得说不出话来。雍错眼里含着泪水走到章家麟面前跪下说：“请章县长开恩，女土司的生活离不开我们的侍侯，县长就把我留在土司身边吧。”

在场的侍卫、丫头和下人全都“扑嗵”一声跪在了章家麟面前。章家麟看看这一群人说：“看到你们对女土司如此忠心耿耿，我非常感动，只是现在女土司处在危急时刻，军方为了保证女土司的安全，不容许任何人接近女土司，这一点我也没有办法，这样吧，等一个月后章旅长从瞻化回来我再把你们的意思转达给他，也许他会同意的。”

“县长开恩，县长开恩！”下人们全喊了起来。

“你们不要求他了！”女土司愤怒地呵斥奴才们。

“好了，都下去吧，女土司的身边我会安排妥善安全的人选侍侯她。”章家麟说完，手枪连的人便推着下人们出门，雍错不肯走，两个手枪连的士兵拖着她出了门。

“章县长，你的脸是说变就变啊。”女土司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