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 故事发生在战争时期,少女汪可逾在奔赴边区的路上,巧遇“夜老虎”团演出,以古琴曲《高山流水》与团长齐竞结下不解之缘,从此两心相牵。小说写战争,却把笔墨更多地放在爱情上,两个人由互生爱慕、心灵相通到产生隔阂,最后以汪可逾牺牲告终。作者把美好的爱情置于残酷战争的背景之下,其实是为了颂扬人世间至美至善的人性和永恒柔软的情感。正是那些可歌可泣的众多故事才汇聚成了一个可歌可泣的时代。 《牵风记》以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为历史背景,从小人物和旁枝末节切入,以小见大,在敌我力量的消长、战役的前推与后撤、作战的全局和局部等大环境、大场景中,成功塑造了女参谋汪可逾、骑兵通信员曹水儿、旅长齐竞以及老军马“滩枣”等个性独特的文学形象。正如著名评论家张志忠所说:“全新的人物,自然会生发出全新的景观,有清风朗月,有诙谐小曲,有波澜陡起,急转直下。” 《牵风记》为战争文学贡献了新的典型,女主人公汪可逾,从第一次亮相到和一号首长相恋,最后离奇牺牲,作家把她写得至真至纯,冰清玉洁,充满仙气;警卫员曹水儿,打起仗来不惧生死,但是作风不够严谨,最终被稀里糊涂的枪毙;一号首长,才华横溢,儒雅善战,却未能摆脱陈腐的爱情观。还有一匹通人性的战马,仿佛精灵一般,充满浪漫主义色彩。 战争年代的人们,即便是一身阳刚之气的英雄勇士,同样也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和儿女情长。军事文学不止是铿锵有力、金戈铁马的豪放派,也可以是晓风残月、柔情似水的婉约派。军旅作家徐怀中保持了他一贯的风格,以抒情笔墨写战争风云,从人性、人情的角度切入战争,把战争写得残酷而充满传奇,同时又唯美灵动。正如山间的风,时而冷冽,化水为冰,时而柔和,熏开百花。汪可逾和她的那把古琴,就是美的符号和象征,高贵灵动又脆若琴弦。汪可逾去世之后肉身不腐,由老马驮至银杏树干之中,成就了一个传奇故事。保持着前进姿态站立于树洞内的汪可逾,才是真正有信仰、有情怀、有英雄气概的美少女战士。在汪可逾的身上,我们可以看到,即使在铁与血的战场,生命依然高于一切,美好依然高于一切。 在艰苦的岁月中闪现绮丽的光泽,在自然的山河间展现人性的温度。时代的风云牵系着每个人的风雨人生,有人问起“牵风”的含义时,徐怀中回答说:“可以理解为,在总体力量敌强我弱的形势下,突破战争史局限,牵引战略进攻之风;《牵风记》原稿与今作,在立意与创作方法上都有显著差别,亦可理解为牵引个人写作转变之风……牵风二字,原本空幻,作其他意象联想也未尝不可。”徐怀中先生是千里跃进大别山的亲历者,他以90岁高龄写出了这部小说,可以说他把一辈子的体验、一辈子最想写的话都写了出来。看着他的文字,我们似乎看到了一位高龄老人深邃而辽阔的内心世界。著名学者陆文虎认为,这是一件难得的艺术品,其品质成色不仅是徐怀中创作中的登顶之作,也是整个当代中国军事文学中的上上品。著名评论家朱向前指出,这部作品在多维度上堪与世界优秀战争文学平等对话。《牵风记》,是一部具有深沉的现实主义质地和清朗的浪漫主义气息的长篇小说,也是一曲荡气回肠的战地悲歌,宛如汪可逾指端飞出的琴声,飘荡山间,悠扬不绝。 |